【小文】人魚海岸

☆靈星★

你有聽見海岸彼端的哭聲嗎？
仿若夾雜著嘆息般的哀愁，敘述著淒美的傳說。
當人魚不再歌唱之時，所愛之人也將無情離去。
絕美的歌聲，唱出惑人心弦的旋律。
清晨海平面的曙光，擁有打破詛咒的力量。
在那之前，請一定、一定，要找到重要之人，否則……
啊啊，或許又多了一位成為人魚糧食的悲哀靈魂呢。
『到我這裡來吧。』
『在這片海域曾立下的誓言，遺忘了嗎？』
『吶，再說一次吧？那句話……』
『我不想再次讓你從我身邊消失了。』
夜晚的大海，埋藏著許多過往故事。
那時看到的，是夢境，又或許是現實呢？

☆靈星★

【小文】『人魚海岸』



　　夜晚的海風颳起平靜的海面，浪花拍打著暗礁。
　　月光輕柔地灑在岩岸，依稀可見一抹人影坐在不遠處的岩石上。
　　有歌聲。
　　仿若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思念、非常優美而哀傷的歌聲。
　　一步、一步，男孩慢慢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走去。
　　「梧彌你要去哪！」
　　宏亮的大喊使他停下了腳步。
　　「哥哥……？」
　　梧彌轉過身，微微側著頭，望向眼前的少年。
　　「呼……總算是找到你了，怎麼跑到這來呢？」彌渚一邊擔憂地說著，一邊像是洩憤似地揉亂梧彌的頭髮：「半夜出來很危險啊，快回去吧！」
　　「嗯……」
　　「你在看什麼呀？」
　　順著弟弟的視線望去，除了大海就只有岩石了。
　　「沒什麼。」搖搖頭，梧彌忽然問：「哥哥，你有聽到歌聲嗎？」
　　「啊？什麼歌聲？」只有海浪的聲音呀。
　　「可能是我聽錯了吧。」
　　擺擺手，梧彌拉著兄長的手臂準備離去。
　　正要轉過身時，他又朝海岸看了一眼。
　　「──！」
　　這時，他確定他真的看見了。
　　那片海中央，長著魚尾的人影，在半空中一躍而逝。


　　「啊，最近很多人都說在這附近看見人魚呢。」
　　冰店的老闆一面叼著香煙環視沙灘上的年輕少女，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。
　　「人魚？」彌渚咬著湯匙疑惑地重複道，而一旁的梧瀰則是愣住了。
　　「是啊，說起來，那片海域有個傳說喔。」老闆伸了個懶腰，開始舒展筋骨。等吊足了二人胃口，才笑瞇瞇地繼續敘訴接下來的故事。
　　那是個洋溢著幸福氣息的春天。
　　少女和少年相遇了。
　　少女就住在離這片海不遠的地方，而生活在大城市的少年正巧來這兒度假，卻被少女臨時興起所演唱的美妙歌聲所吸引。
　　少女和少年漸漸變得熱絡，少年非常喜愛少女的歌聲，少女也不吝嗇地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曲。
　　在相處中，少女愛上了少年，告白的那天，少女和少年約在一如既往的岩岸邊，少女傾盡心力唱出絕美的歌聲表明心意。
　　但是那天忽然捲起了海嘯，少女失足墬落海中。
　　雖然她好不容易撿回一命，卻再也無法發出聲音。
　　少年毫無蹤跡地離開了。
　　少女認為，是因為自己不能歌唱的緣故。
　　於是少女到了海邊，幾乎想尋死時，她遇到了海妖。
　　海妖告訴她，可以賜與她絕美的歌聲，但是要付出昂貴的代價。
　　代價是失去雙腿，以及擁有永遠無法結束的生命。
　　所以她的雙腿變成了佈滿魚鱗的尾巴，無法去找心愛之人。於是她只能永遠孤獨一人。
　　她的歌聲，變得悲傷、溢滿了無盡的思念。
　　那聲音能蠱惑人心，使人不禁想奉上自身的靈魂，只為多聽一句那悅耳的歌聲。
　　持續了近百年的思念與愛戀，直到現在，都還未終止。
　　但那渴望得到的愛，卻如海水從指縫流逝，就這麼嘩地化成沫、化為影。
　　
　　
　　「哥哥，你相信人魚的存在嗎？」
　　倚著木屋的欄杆邊，梧彌望向雙手捧著熱茶，眺望海邊夜景的彌渚。
　　「嗯……」他想了想，「大概相信吧。畢竟世界這麼大，有很多未知的生物，所以或許真的存在呢。」
　　「你還在想今天早上那個老闆說的故事嗎？」
　　梧彌點了點頭，道：「人魚一定還在這附近唱歌吧。一個人唱歌……感覺很寂寞。」
　　「別想那麼多啦，我們只是來旅遊的啊。」彌渚拍了拍他的頭，將熱騰騰的麥茶遞給彌渚：「喝點茶暖暖身子吧。」
　　「嗯。」
　　「啊～好累，我去睡啦。你也早點睡吧。」伸了個懶腰，彌渚打著呵欠，轉身進屋。
　　梧彌凝視著遠方，有些出神。過了好一會兒，正打算回屋內時，卻聽見海邊隱約傳來陣陣歌聲。
　　「……？」
　　「嗯……梧彌？」
　　在床上翻了個身，彌渚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，卻發覺枕邊不見梧彌的身影。
　　這麼晚了，怎麼還沒睡？
　　租來的小木屋空間不大，但彌渚卻到處都找不到梧彌的身影。
　　「那傢伙……不會又跑出去了吧！？」
　　頭痛地扶著額際，腦海忽然浮現他略帶難過的神情。
　　『人魚一定還在這附近唱歌吧。一個人唱歌……感覺很寂寞。』
　　「嘖，又是那個海邊嗎……」
　　隨手抓了件外套，彌渚迅速換鞋跑出屋中。


　　遠方傳來的歌聲，與上次的……有些微的不同。
　　那清冷空靈的聲音中，夾雜著一絲希冀與期盼，彷彿──
　　正等著什麼人的到來。
　　被海風吹得不禁打了個哆嗦，梧彌將外套拉攏，一邊循著歌聲而走，漸漸地，聲音越來越響亮。
　　不遠處的海中，那座岩石上坐著一抹人影。
　　遙遠的海浪沖刷著沙灘，也拍打著踏入海中的梧彌。
　　「傳說，在海的那一邊，住著好心的海妖喔。」
　　「──開玩笑的。」
　　「……婆婆，您有什麼事嗎？」彌渚不解地望著坐在長椅上，低聲說話的人。
　　「哎呀，孩子你一個人在這附近亂晃？不怕被人魚抓走嗎？」她的聲音並無滄桑、低啞，相反地，是沉穩中帶著磁性的聲音。只可惜她低著頭，面容被帽子遮擋住了。
　　「我在找我弟弟。不好意思，請問您有看見一個棕色短髮，身高差不多到我胸部……很可愛的男孩嗎？」
　　「嗯──？我剛才遇到一位男孩，和你說的差不多呢。」
　　聞言，彌渚激動道：「真的嗎？請告訴我他往哪裡去了！」
　　『無助的孩子遇到了海妖。』
　　「可以呀～不過我要向你索取代價。」
　　『海妖向對方，索取了昂貴的代價。』
　　「……咦？」
　　「代價是──」
　　她倏地站起身，一把抓住了少年，咧開笑容，帽子被猛然颳起的海風吹走。
　　這時，彌渚看清了她的容顏。
　　『海妖束縛住對方，說出了代價的內容──』


　　
　　「啊──！」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「呼～得救了。」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無語地望向發出無意義吶喊、一臉滿足地吃著販賣機賣得便當的女子，彌渚頓時覺得頭上劃下數條黑線。
　　您是多久沒吃飯了……？
　　「那個……小姐……」
　　「嗯？卜焦偶婆婆惹嗎？」
　　「……請您說國語。」
　　嚥下口中的食物，女子笑嘻嘻地說：「不叫我婆婆了嗎？啊啊，說起來還真是過份，明明我才三千……我還很年輕呢。」
　　「……」總覺得剛才聽到了不得了的話。
　　「話說回來，您為什麼要扮成婆婆……」
　　「誰扮成老婆婆了啊！」女子氣得打斷他的話，「我才奇怪為什麼你會把我這般美人當成老婆婆！」
　　老實說，不看一身老舊的衣裳，這名女子真的長得挺美的。
　　粉雕玉琢的精緻面容彷彿一幅名畫般無可挑剔，帶著妖嬈惑人的氣質，美得有點不太真實。
　　「呃……現在您可以告訴我，我弟弟的下落了嗎？」
　　女子把吃完的便當盒與免洗餐具扔入回收桶，拿著紙巾擦了擦嘴角後，朱唇輕啟：「在那之前……你聽說過這片海岸的人魚傳說吧？」
　　「呃？是、是的。怎麼了嗎？」彌渚有些不解。
　　「故事中的那名少女──那孩子當時很悲傷呢。」
　　「呵，事情彷若昨日似地。」
　　少女眺望那無邊無際的汪洋，心臟彷彿撕裂般疼痛。
　　浪花將沙灘上的貝殼與沙粒捲入海中，當浪潮再次回到沙岸，又是一波清澈的海流。
　　大海能將事物毫無蹤跡地帶走、掩埋呢。
　　那麼，若能沉眠這片美麗的海中，或許連灰黯、殘缺的心，都能被洗滌得如海般澄澈。
　　少女邁開步伐，一步、一步，朝海底前進。
　　海水淹過少女的頸項，此時，少女忽然覺得腳踝被什麼東西所絆住，無法動彈。
　　周圍的水壓有點不同，不遠處的水面波紋一圈圈朝此處散開漣漪，有一團黑影朝此逼近。
　　「哎呀，怎麼？妳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呢。」
　　一頭烏黑的秀髮自水中浮出，那女子笑容滿面地搭上了她的肩膀，附在她耳畔輕笑：「不妨讓我幫妳實現心中所希冀的事吧。」
　　「……」少女一征，卻蹙起秀眉，搖搖頭。
　　因為那是一個無法達成的願望。
　　「不試試看，怎麼知道不可能呢？」
　　女子的聲音很輕，如一縷飄邈的炊煙，帶著誘人的迷香。
　　少女的眼眸一黯，張了張口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，只以嘴型道出她的心願。
　　『我希望……能擁有絕美的歌聲。』
　　「真簡單呢。」
　　女子勾起唇角，手心向上攤開，浮現出不可思議的光芒。
　　光芒聚成音符的形狀，裹住少女。
　　如置身於溫暖的絨毯中，被無法言喻的滿溢雀躍所包裹。
　　少女驚奇地張口，發出了比過去更為清澈、惑人心弦的歌聲。
　　如此一來……「他」一定會接受自己的吧？
　　「妳在等待著重要的人嗎？」女子溫柔地笑著，輕摸著少女柔軟的長髮。
　　「真好呢。曾經……我也有非常心愛、甚至願意為他奉獻一切的人。」
　　「直到那天──他與別的女人私奔，並將刀子插入我的心臟。」
　　這麼說著，海妖攤開左手，那是一把凝結乾涸血液的小刀。
　　少女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　　「呵……所以呢，不要相信別人的誓言，因為沒有人會真的傻到去履行承諾，那只不過是空口胡謅的謊言。最後到頭來，唯一可信的也只剩下自己。」
　　頭皮傳來一陣疼痛，海妖一把拽起少女的頭髮。
　　「啊啊，真是的。聊了太久呢。」
　　「對了，妳該不會不知道吧？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。」
　　看著少女驚慌失措的神情，海妖手一鬆，少女因而失去重心，整個人浸在海中。
　　「那麼，這次我要的代價是──」
　　「妳的雙腿。」
　　海草延著雙腳襲捲而上，蔓延至大腿與身體的交界處。海草死死地覆著皮膚，越收越緊，接著用力朝反方向猛然一扯──
　　「嘶──！」
　　無盡鮮血，與海融合，形成詭譎的顏色。
　　最終，一切都被湛藍的大海所掩蓋，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。
　　海妖臉上的笑意沒有達進眼底。她的聲音，在海上飄散。
　　「若那人真值得妳捨去重要的事物，那麼在此等待，他就會回來。」


　　海水近乎淹過了梧彌的下顎，幸好這時，他已到達海中那座岩石前。
　　「是……你嗎？」
　　空靈的嗓音，有些遲疑與顫抖。
　　皎潔的月光灑落，為人魚鍍上一層柔美的銀光。
　　人魚似虛幻般，動人心弦的美麗並不比她的歌聲遜色。纖細的柳眉、似星辰般明亮的眼眸、粉雕玉琢的鼻樑……及那粉嫩唇瓣邊醉人的微笑，都令人無法移開視線。
　　「你終於來找我了嗎？」
　　驀地，人魚一擺腰肢，倏然躍於水中，賤起了不小的浪花。
　　「咳咳咳……」被賤起的浪花嗆到，灌進了好幾口水，梧彌難受地咳著，卻忽然被一把抱住。
　　「我終於……終於等到你了……」
　　「咦？呃，大姐姐……妳認錯人了……」
　　「不要騙我了。」人魚幸福地捧著梧彌的臉，瞇眼笑道：「雖然和映象中的不太一樣，但是我不會認錯的。」
　　「吶，跟我回去吧。我們要永遠、永遠在一起喔。」
　　人魚凝視著梧彌的眼眸，笑道。
    「這次，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。」


　　沙灘上很快地浮現一個又一個的腳印，彌渚竭盡全力奔跑著。
　　「那個人說的是真的嗎……感覺不太可靠啊。」
　　『若那孩子是去找人魚的話，那麼延著海岸往東走，會在那處看見一塊長滿苔蘚的岩石，那後頭有一處洞穴，人魚就住在那兒。』
　　『不過勸你得快點找到他，說不定人魚會對那孩子做些什麼呢。』
　　「可惡……」
　　彌渚一咬牙，加快速度往前直衝。
　　「奇怪……？」
　　「吶，你怎麼不睜開眼睛呢？」
　　輕搖著躺在石地上的梧彌，人魚眨著眼睛，有些慌張。
　　「請醒醒呀……這次、這次我不會再弄錯人了。」
　　「不醒來的話……不就必須和那些仿冒者一樣了嗎？」
　　人魚悲傷地垂下眼簾，望向洞穴深處，一具具堆積的屍骨殘骸。
　　「請醒醒吧。你看，我已經能夠再度歌唱了。」
　　『在那湛藍的海岸　一抹悲傷的身影　
　　沒有人　伴於身旁的哭
　　飄流於海的悲傷　失去方向的迷惘　
　　等不到那　離去之人最後的一句話
　　那遙遠的彼方　我觸及不到吧？　
　　她將　手中沙塵揮向了黑暗中的我　　　　　
　　被那枷鎖所纏繞　付出永恆的代價　
　　讓人沉浸朦朧歌聲中的海岸啊
　　憂愁的傷之音　難道還在盼望？
　　最後的那首歌　隱入岸邊晨曦中　　
　　沒有保留的回憶中　已於海漂流
　　等不到你的身影──』
　　「找到了！」
　　一聲大喊打斷人魚的歌聲，回過頭，少年站在岩石上，有些疲憊地喘著氣。忽然，他生氣地叫道：「放開梧彌！」
　　「你是誰！不要搶走他──！」
　　人魚憤怒地尖叫，霎時，她朝彌渚直衝而來。
　　「──！」
　　雖然彌渚即時閃身避開，手臂卻仍被人魚的尖銳的指甲硬生生刮下一塊肉。
　　「誰都不准把他帶走！」
　　魚尾激動地賤起不小的浪花，她準備進行下一波攻擊。
　　她已經不想再一個人了！
　　她的世界是一片灰黯，沒有任何色彩。
　　眼底所見，只剩下一望無際的傷痛。
　　一個人獨自在這片海岸，永無止盡地浸在黑暗中，不斷等待。身心承受著比刀割還劇烈的刺痛，絕望得近乎崩潰。
　　但是……她終於等到他了。
　　所以，即使要殺了所有礙事的人也無所謂，她不想再被拋下了！
　　人魚正欲動身，卻被人自身後一把拉住。
　　「不要傷害哥哥！」梧彌喊著，牢牢地抱住人魚的手臂。
　　「你就這麼……想要逃離我身邊嗎？」人魚露出了沉痛的神情，低聲道。
　　「不要……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。」
　　「大姐姐在這裡很寂寞吧？雖然我並不是妳要找的那個人，可是……我可以當妳的朋友，這樣就不是一個人了呀。」
　　「……朋友？」人魚的眼神有些茫然。
　　「嗯！」梧彌點頭，「我可以陪妳一起玩，妳就不會孤單了。」
　　「──哥哥也可以當妳的朋友喔！」
　　「咦、咦咦咦咦咦？！」忽然被點到名的彌渚一愣，隨即一臉不知所措，訝異、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。
　　「哥哥也願意的吧？」梧彌偏頭笑道。
　　「……真拿你沒辦法。」彌渚嘆了口氣，「嗯，雖然我們不是妳重要的人……不過多了兩個朋友，總比自己獨自在這個鬼地方好吧？」
　　「我們不會逃離妳身邊的，所以請放心吧。」
　　「請不要難過了，大姐姐笑一個吧。難過的等待並不會比較開心，不如振作起來，一起活下去吧。」
　　「這個世界並不小，還有許多值得開心、令人喜悅的事。」
　　「所以請拋開不愉快的執念吧。」
　　「吶、大姐姐，今後請多指教唷。」
　　梧彌露出燦爛的笑容，對她伸出了手。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人魚呆愣著，爾後握住了他的手。
　　「呵……我也真是……太固執了呀。」
　　那份執念，該放下了呢……
　　畢竟比起等待，還有更多更多，美好的事情，被悄然遺忘了。
　　人魚展露笑顏，淚水自眼角滑落。
　　或許……來世再會吧。
　　要用嶄新的面貌去面對這個世界才行。
　　人魚笑著，身影逐漸變得透明。
　　「啊！咦、欸！？大姐姐……！」
　　「喂、喂！這是怎麼回事啊？！」
　　緊握住的那隻手，化為海水。
　　人魚公主的童話中，那公主悲傷地化為了泡沫。
　　但眼前的人魚，卻是微笑著離開的。
　　透明的身體散發柔光，並折射出絢麗的色彩。
　　化為沫影前，她溫柔的聲音，迴盪四周。
　　「謝謝你們。」


　　『──但是，若妳放下執念，不再等待，那麼妳就會化為泡沫，轉世為普通的人類。』
　　海妖注視著海面，長吁了口氣。
　　「一切都結束了嗎──說起來，這次的交易真沒賺到什麼啊。」
　　「啊，是先前那位老婆婆！」
　　「誰是老婆婆啊死小鬼！」
　　一轉頭，彌渚和梧彌坐在她身旁的沙灘上。
　　「啊哈哈，抱歉抱歉，一不小心叫錯了。」彌渚抓了抓臉，不好意思地笑道。
　　「哼！小心我把你的聲音奪走呀！」
　　「咦咦咦不是吧──」
　　海洋的彼端，天與海的交會處，一線曙光升起，照亮了大海。海水在光芒的照耀下閃閃發亮。
　　「梧彌，聽說對清晨第一道曙光許願，願望就能成真唷。」彌渚輕聲再梧彌的耳邊說道。
　　「希望那位人魚來世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呢。」
　　梧彌輕輕點了點頭。
　　在太陽全然升起之際，他們仿若又聽見了輕柔悅耳的歌聲。

　　心逐漸下沉　更多更多的思念　彼方那人影　終究還是等待不到呢
　　心逐漸沉淪　最後的一份思念
　　在最後化為　任誰盡全力都無法找到的沫影

　　但這次的歌聲卻帶著不同以往，更加清澈而絢麗的色彩，如少女感謝與欣喜的心，悠然環繞在他們耳際。
　　融於海中、化為泡沫的人魚，最後，將歌聲留於大海，讓海洋代替她繼續歌唱。
　　此時的人魚，一定是幸福的吧。
　　那捨去不安與困惑，蛻變為人的──少女。



　　【全劇終】






後記


　　喔耶──！本靈終於把這篇文打完了啊啊啊啊啊啊！（吶喊）
　　咳，不好意思。
　　某靈一開始寫這篇文的契機……其實也就只是半夜突然想寫而已。雖然本來想當成宵夜文，不過某靈的打文速度和拖稿速度實在慘不忍睹……（掩面）
　　然後這是根據美人魚的童話故事而想，老實說那是我小時候最不喜歡的童話。
　　因為不管人魚公主爲愛拋下一切，最後那王子還是跟其他人跑了啊啊啊！（所有童話裡最討厭人魚公主的王子，就算其他故事的王子都跟路人甲差不多，至少還比那個沒良心的王子好啊！）不過或許這也是所有童話裡最接近現實的一個故事吧……畢竟現實也不可能全是「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」。
　　但是最後化為泡沫的人魚，我還是希望能讓她不要那麼悲傷，所以寫了個（自認）不好也不壞的結局。
　　關於我沒有寫出當年人魚喜歡的那名少年的下落這點……其實本來想寫說少年當年是因為某某原因才會不得以離開人魚的，但是總覺得很老梗、而且這樣寫了，那最後呢？他們（靈魂）（都過多少年了）團聚後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？
　　……那樣感覺又和騙小孩的童話故事差不多了。現實真那麼美好的話，那就是大家都穿越到七彩童話世界了吧？
　　現實就是有悲歡離合才會真實吧。然後再藉由難過的事情，更加振作，這樣世界才會繼續進步。
　　不過雖然我也不討厭美好的結局就是了。（被打）
　　接著就是關於海妖了～老實說不討厭海妖啦，我想她會那麼做也應該是有她的原因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。
　　雖然我很想在她向少女收取代價的那段描寫的更加生（獵）動（奇），但畢竟這是個溫馨的故事，所以還是簡單帶過。
　　還有……唯一有名字的兩位兄弟，其實當初想名字是根據「海」的日文諧音所想的，性格也並沒有設定的非常明顯或映像深刻……老實說，有想過要不要寫得性格明確一點，但是所有人之中，也有性格比較普通、不是很顯眼的人存在，幹麻為了劇情改掉他們的存在呢？（雖然因為文都打到一半了，我懶也佔了一點原因……）
　　話說回來，本文推薦聽【ゆう十×nero】翻唱的深海少女當ＢＧＭ唷～（不要到後記才講！）
　　而且人魚公主唱的那首歌，也是根據深海少女的旋律改編的～（雖然某靈對於改詞還是不太在行啦……而且還沒改完，之後應該會改完吧。）
　　最後～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故事啦！謝謝大家看到最後唷！
　　（題外話：寫這文的時候一直好想去聽真珠美人魚的歌啊啊啊──！）

☆靈星★

回复 3# 神游魔夜

    我才不會告訴你其實我有點想寫.....只是我懶